剑客又在决斗场被虐了!相信大部分玩家还是和剑客做不到轻松上分的,今天我们一起来聊一聊决斗场遇到的那些难缠的忍者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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剑客在决斗场最发愁的就是晓鼬和面具男了,遇到会玩的除了通灵别的碰都碰不到人家。还有二代火影,虽然剑客早就出了二代,可是还是不怎么会玩,如果是四代须佐鼬碰上二代剑客还能打打,其他的都是送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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会打的暗鼬确实厉害,剑客曾经碰到一个手速特别快的暗鼬,扦插插住两个技能加大一下就按出来了。这个剑客真的做不到。愧对我的麒麟臂啊!那么睿智的你在决斗场遇到哪些忍者你会头皮发麻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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内心悸动
走出皇宫大门以后,一直在宫门外等候的少忧看到沐王出来以后便立马快步跑了过去。
在两人细细耳语的时候,浅凉已经走上了轿子,回头观望的时候,却恰恰对上了沐弈言的视线。只是…他看自己的眼神似乎带着一丝的怒气。
就在浅凉在轿子里坐好以后,沐王忽然用力地揭开了轿帘进去与她一同坐下。
很明显,少忧与他耳语几句以后,他变得很愤怒。
“纪浅凉。”
忽然,他唤出自己的全名让浅凉稍稍震惊,扭头一看正发现他一脸愤怒地盯着自己。
“何事?”浅凉并没有理会他脸上的怒气,依旧冰冷地答复着他的问题。
“看来本王是少看你了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
“本王如今似乎有点后悔答应让你成为沐王妃了。”
“what?”他在说什么?确定说的是人话吗?怎么她没怎么听懂?
沐王看着她的眼神依旧带满怒气,重重吸了一口空气以后,他端正坐姿,双手环臂地看着她,“身上你让雨若父母离开洛都的?”
“…”原来他在说这件事。震惊的表情没在浅凉的脸上逗留两秒钟,她再次神情冰冷地回答着,“是又如何?雨若是浅凉的丫鬟,浅凉让他们告老还乡让王爷不满了?”
“是告老还乡,还是可以躲藏?”
“浅凉不明白王爷的意思。”
“看来纪三小姐才是老奸巨猾,深谋远虑的人啊。”
他的话让浅凉稍稍皱了皱眉,随后她一脸不屑地将窗帘撩开,然后看着外头。“浅凉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情罢了。”
“所以三小姐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?”沐王试探性地问道。
浅凉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,她勾了勾嘴角地轻笑着,“所以,这就是王爷非要娶浅凉的目的?”浅凉似答非答地反问着。“即便自扣一定高高的绿帽,也要帮浅凉守住性命。”
“纪三小姐不容易对付啊。”沐王的脸上带着一丝鄙夷与一丝要挟,“希望三小姐好好配合,不然丢掉性命的,必定是你。”
“哼。”浅凉看着他冷冷一笑,随后再次将视线挪开。
以目前状况看来,只有依靠他才能活得好。在将一切查明以前,维持现状对她并无坏处。
“明日便出发普和寺,王妃可要好好休憩。”见尚书府已到,沐王故意对她说着。
走下轿子以后,沐王便直接打道回府,连看都不看她一眼。
浅凉皱了皱眉地看着那一行人,然后也转身进府了。
回房路上,浅凉最终忍不住好奇地对身旁的颜卿白问道,“沐弈言不想娶刘青灵,是因为她是丞相之女吧。可是为何,他却要做这么多事情非娶我不可?身为王爷,只要一声不娶,任谁也强迫不了他的吧!”
浅凉忽然的问题让卿白稍微一惊,可随后他的脸上依旧挂着微笑,“姑娘为何一定要纠结此些小事呢?以目前状况来看,姑娘安心地让弈言所保护不就好了吗?今日弈言当着皇上与太后面前说出孩子是他的话,若是日后有何差错,弈言也会有危险。”
“所以我就只能乖乖地当傀儡?然后任由你们爱怎么摆布便怎么摆布?”颜卿白的话并不是她想听的,“我为何要当傀儡!”
“姑娘…似乎很不喜欢弈言啊。”不论是她的话或是她的态度,都明显地表现出她不喜欢沐王。
浅凉因为卿白的问题而稍稍安静下来,接着她故作镇定地回答道:“没有喜欢不喜欢之说,我不过不喜欢被别人操控罢了!”
另一个原因当然还是因为沐弈言的皮囊。
她不想来到这个世界以后,任何事情还要受到那副皮囊的影响。而重要的是,沐弈言根本就不是枫潆,她更不想与沐弈言有任何关系。
“浅凉姑娘…”
“得了,不用再说了。”说着,浅凉带着一丝不耐烦地向卿白挥了挥手,“我只不过不满意如今的生活罢了,并没说要做出任何改变。如今最好的办法也就只有将错就错,放心吧,我不会做一些损己害人的事情的。”
说完以后,浅凉便大步往自己的庭院走去。
看着他离开的背影,卿白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。
他不过是想说,不仅是弈言,他也会保护她…而已。
回到房间以后,雨若便开始忙活出发普和寺的准备,还有替卿白为浅凉熬制稳胎汤药,而浅凉却是生着闷气地坐在书桌前。
浅凉的身世如今能确定了,她必定是身世显赫之人。因此,沐王的目的也不难猜测:身世显赫的浅凉做他的王妃,比娶刘青灵要有利于他一百倍。
可她不想成为随时会有杀身之祸的傀儡!尤其是他!明明说了要抛弃以往重获未来,可为何偏偏遇上与枫潆一样皮囊的男人?
为何,明明心如止水的她,却总会因为他而失了魂。
第二日,雨若背着包袱与浅凉一同走出尚书府。
在尚书府门前是一辆马车,随后便是十来名身穿便服的侍卫和沐弈言。
瞟了沐弈言一眼以后,浅凉便直接走向马车。
与雨若在马车里坐好以后,沐王便示意队伍开始出发。
雨若见浅凉从昨日宫中回来以后便一副不太开心的样子,便不敢向她多言。在轿子里头坐着坐着,雨若便不经意地靠着角落睡着了。
浅凉在撩起的窗帘前看着外头的景象,队伍很快也走出了洛都。
就在浅凉若有所思地看着天上的蓝空之时,忽然沐弈言出现在旁边。
“在轿子里头,若有不适便跟本王说明。”
闻声,浅凉被吓了一跳,随后她皱着眉心地死死盯着他的脸。
接受着强烈的视线以后,沐王忽然扭头对她轻笑,“姑娘如此盯着本王的脸,是因为姑娘已经恋上本王了?”
“…”浅凉一语不发地将窗帘落下,然后坐直着身子地看着对面摇摇晃晃的窗帘。
既然猜测到了沐弈言的目的,那如今仅剩下一个疑问了。
神秘人是谁!
他与沐弈言究竟有没有关系?他是沐弈言的人,还是丞相的人?或许是其他的人…
可他为何要那样做?让浅凉失身有何用意。
这些疑问,在下次见到他的时候,她一定要好好再问一次。
队伍继续前行了两个时辰,就在浅凉坐在轿子里头昏昏入睡的时候,忽然一声雷声将她惊醒。
揭开窗帘一看才发现外头的天空早已乌云密布,一副随时会下暴雨的感觉。
而此时她也看到了一名手下驾马从远处回来对沐王道:“主子,前方有一座废宅,天气即将下雨,咱们还是先去那里避雨吧。”
“得,带路吧。”沐王一声令下以后,那手下便回头领在对面跟前。
就在沐王扭头与窗帘后的浅凉四目对视的时候,浅凉再次迅速将窗帘落下。
而此次并非因为她不想看到他的皮囊,而是因为心口莫名一阵乱颤。
很快,队伍便到达了那座废墟。此废墟虽不大,可里头总算能轻松容纳整个队伍。
浅凉才刚走下马车,天空便‘轰隆’一声下起了暴雨。
眼看她就要淋湿,沐弈言立刻快步过去撩起自己的袖袍挡在浅凉的头上。
沐弈言此番举动完全将浅凉惊得愣在原地,而沐王生怕她会淋湿得病,没理会她的惊愕,直接便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到屋檐下。
“雨若,立刻烧一壶热水给你家小姐,若是得病便不好。”吩咐了雨若一句以后,沐王便抖了抖湿透的袖袍,转身便往另一头走去。
只是浅凉依旧看他看得傻愣,雨若便扶着浅凉坐下,便带着少许羡慕地说道:“没想到洛尘国堂堂冷王竟然会对小姐您如此细心体贴,小姐,你与未来的小少爷或许小小姐都很幸福嘛。”
听着雨若的话,浅凉也终于回过神来,然后将视线收了回来。
“胡说什么?将糕点拿来吧,我饿了。”
“嘻嘻。”听她的语气便知道她是在害羞了,雨若偷笑地转身从包袱里将食物拿出。
知道她没再盯着自己看以后,沐王若有所思地扭头看了看她的身影…只是眼中并无任何感情。
这场暴雨下得很凶猛,只怕直到晚上都不会停下来。
而沐王最终也只能下达在废墟逗留一夜的命令。
因浅凉是准王妃,将偏堂稍微收拾一下过后,帅齐便请浅凉挪步偏堂。
雨若担忧浅凉会着凉,将火堆生旺以后便将大衣盖到浅凉身上。
直到深夜,除了两名守夜的手下外,其余人都入睡了。虽废宅荒芜,可白天一整天的行程也让众人累个不轻。
只是即便浅凉双眼合上许久,却依旧没有任何睡意。
最终,她睁开双眼,看着欲灭又起的火苗,看了看卷在自己身旁入睡的雨若以后,她将身上的大衣披在雨若的身上,自己却站起来走向大门。
“夜已深,为何还不入睡?”
就在浅凉来到屋檐前伸手接住雨滴的时候,忽然身旁响起了沐弈言的声音。
浅凉并没被吓到,相反,她浅笑地扭头看着坐在窗台前的沐王,道:“王爷不也还没睡吗?”
微弱的灯光,讲浅凉的五官衬托得更加的味美绝伦。
沐王一刹间竟被她的浅笑勾了半分魂。
随后他立刻假装镇定地将视线挪开,然后一个跃身跳下窗台。
水珠滴滴答答地在浅凉的手心中散落,袖子也被溅得一手水珠。
沐王担忧她会沾湿衣服而会风寒,便来到她跟前将手放在她的手上挡过那些水珠,“夜里气温甚低,你还是回去休憩吧。”
林中遇袭“既然如此,那为何王爷还迟迟不肯入睡?”浅凉并没有听从沐王的意思,将沾满水珠的小手收回来以后,她便扭头看着他反问道。
见她将手收回,沐王也将手放下,“本王睡不着而已。”
“是因为担忧半夜会有人偷袭?”
不得不说,面前的纪三小姐实在是太过聪明。
“你想太多了,回去睡觉吧,若是将身子搞垮,这对孩子影响不好。”
“王爷为何如此关心浅凉的孩子?”说着,浅凉故意向前几步向他靠近。
低头一看,她那浓密的睫毛竟也能如此让人看得入迷!
这一夜怎么了?区区一场暴雨,怎么就将他改变了呢?
见他想要后退回避自己,浅凉忽然伸手拉住他的手臂。
他将她看得入神,而她又何尝不是?终究,她还是很在意这副皮囊!
“若是不知情的,还真以为浅凉肚子里孩子的生父便是王爷啊。”浅凉眼神迷离地看着他的双眸轻声喃道。
“你…”忽然沐王慌张地往后退了好几步,吓得守夜的手下还以为有偷袭了。
意识到自己失态以后,沐王立刻恢复了冰冷的态度。
“雨夜的气温甚低,若是你睡不着,那也回到火堆前。不然着凉了便是给本王增添麻烦!”说着,他扭头便转身离开了。
看着他的背影,浅凉哼笑一声,边往回走边说道:“王爷倒可放心,有卿白在,浅凉的身子自然比以前好得很。”
只是听到她的话以后,虽然沐王脸上并无任何表情,只是心中却略过一丝的不满。
反倒在一旁装作入睡却也依旧没有睡着的颜卿白,却因为浅凉最后一句话,嘴角莫名的露出了一丝的笑意。
即便回到火堆旁,可浅凉依旧没有入睡。
纵然沐王与守夜人都清醒着,可她从来不会将自己的安全交托任何人。
昨日永宁宫内,太后必定对自己怨恨万分,虽不知道她是否会在浅凉外出的时候偷袭,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,尤其在这简陋的废宅里头。
可是浅凉的身子状况依旧比不上落离,在临天亮的时候,浅凉最终敌不过困意而睡着了。
等她醒过来以后,便发现外头已是阳光明媚。
“姑娘。”在浅凉将心思放在外头的日光下,卿白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茶来到她的身旁,“此汤茶能去除倦意醒脑提神,想必在废宅里头姑娘定当没有睡好。”
看了看卿白手中热气腾腾的汤药以后,浅凉勾了勾嘴角,然后接过汤药,“没想到如今竟还多了鬼医做浅凉的私人医师。浅凉真是受宠若惊。”
“姑…”
“若不是你身子虚弱,卿白又何须照顾你的饮食?”就在卿白想要说话的时候,沐王忽然出现在两人身旁。“上马车继续前进吧。再过一座山便会有小城镇,到了小城镇以后再好好休憩。”
浅凉瞟了瞟沐王,只言不语地将手中汤药喝完,随后微笑地对卿白说了一声:“谢谢。”
沐王再次对她的态度很是不满,不过依旧没哼声半句。
浅凉之所以对颜卿白态度有所改善,那只是因为多亏了颜卿白的调理,她的身子才会好得如此神速。
整理完毕以后队伍继续前进。
马车里,吃过雨若拿出的干粮以后,浅凉便继续撩起窗帘看着外头的景色。
大雨过后,林子显得更加的生机勃勃,林中到处都响着清晨鸟儿的清脆叫声。
忽然浅凉觉得这一切似乎或许没有自己顾虑的那么糟糕。阳光明媚鸟儿畅鸣,一切都显得很是平和舒适。
来到这个世界,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。至少她不再需要双手沾满鲜血地完成一个又一个的任务,暗杀一个又一个的人物。
直到中午时分,队伍穿过了那片林子,然后到达了小镇。
来到小镇以后沐王更是让手下好好休憩进食,更为浅凉准备了最好的厢房。
浅凉在床上好好地睡了一个小时以后,沐王便遣人告知继续前行。
“再过两个山头便到达普和寺,尽早赶路,争取入黑前到达吧。”见浅凉带着一丝不满地走上马车,沐王刻意在她身旁说着。
不过天气真是像极了女人心:说变就变!明明早上还是阳光明媚生机勃勃的。到了下午却又忽然变得乌云密布死气沉沉。
为了在下雨以前穿过林子,沐王让队伍加快了速度,浅凉和雨若在马车里头也是坐得好不安生。
只是没等他们走完第一个林子,忽然浅凉的马车受到了惊吓。
“啊!”
骏马忽然双蹄仰跳起来,马车也跟着往后倒去。里头的浅凉和雨若更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直接倒向了后头。
看到受惊的马匹,赶马的帅齐被吓个不轻,不过还没等他查个究竟,忽然十来名蒙着脸的黑衣人从马路的两丛草堆里拿着武器冲出,剩下还有几名弓箭手在暗处等候偷袭。
众人见状立马掏出武器待战。
听到外头的异响以后,浅凉疑惑地揭开轿帘想要察个究竟,只是等她将头稍微探出的时候,一支利箭忽然从空射来,若不是浅凉看到利箭以后稍微闪过,她的脑袋绝对已经开花。
“躲在马车里不要出来!”看到浅凉差点被利箭射中,沐王便立刻高声对她喊道。
“小姐,怎么…啊!”
就在雨若想要拉住浅凉手臂的时候,忽然又一支利箭刺破窗帘射了进马车里头。
“雨若躺下!”见雨若所在位置实在危险,浅凉便立马扑过去将她压下,随后果真又一支利箭从雨若方才所在的地方一闪而过。
“小姐…”雨若因为害怕连嗓子都带着哭腔。
浅凉镇定地稍稍转身看了看她们所趴下的地方,随后她又转身看着雨若,“雨若,你就这样躺在这里,绝对不要动知道吗!”
“小姐,你要去哪里?”见浅凉起身想要离开,雨若立马伸手将她拉住。
可是浅凉却一手将她甩开,并厉声道:“躺下不要动!这是命令!”
说着,浅凉便立刻迈步到轿门口处,紧紧地贴着墙壁。
既然方才能在她探头一刻就有利箭射来,那就说明了外头有弓箭手,并且将焦点都落在自己身上。
就在她撩起轿帘往外抛的时候,事实证明了她的猜测。在轿帘飘动的那一刻便有两支利箭狠狠射过来。
“要是M500在手,看你们谁能吓到我!”浅凉紧捏拳头地自语着,随后她扭头看了看轿子的两个窗口。
右边的窗帘方才已被射掉,而左手边的窗帘因为外头马匹的乱动而摇摇晃晃。
最终浅凉决定放手一搏,用尽所有力气地快步跑过去,然后一个跃身,轻盈地破窗而出。
外头的弓箭手看到浅凉竟利索地从窗口跃出便立马向其发射利箭,不过浅凉身手尚好,并无利箭能将她伤害。
如今浅凉才看到,外头早已变成了战场。
幸亏沐王带出来的都是精英,看道隐藏处的利箭总是妨碍到侍卫们的攻击与防卫,高季与昊天便用尽全力冲出重围而想要扫尽那些碍事的弓箭手。
就在浅凉想要看清状况的时候,忽然又一支利箭准准地向她的心脏处射来。
只是浅凉早便发现了那支利箭,就在利箭快刺过来的时候,浅凉利索地往旁边一个侧身,利箭立刻射了个空气。
而看到浅凉跳下马车并差点受伤以后,沐王便立刻击面前两人跑到浅凉身边将她保护,见沐王与浅凉走在一起,另外几名侍卫也立刻过去保护。
看到浅凉以后,所有刺客都立刻往她的方向冲去。
这么看来,这些刺客的目标是浅凉!
“让你留在马车里,你为何要出来!”对沐王而言,这些刺客虽不是泛泛之辈,可也不是他的对手。将浅凉护在身后以后,他更是不由得带着怒气地低骂着。“紧贴本王后背!本王保护你!”知道刺客们的目标是浅凉以后,沐王也不敢放松地警惕着。
而此时卿白也来到了他们身旁,并对沐王问道:“弈言,如今怎么办?”
“若不突破重围,只怕也无法离开!”沐王眯着凤眼地看着那些步步进攻的刺客低声道,随后更是向手下们下命令:“将所有刺客,杀!”
“领命!”众人应声以后便手握利剑径直冲向所有刺客。
在所有人都有意保护自己的时候,浅凉更是皱着眉心地环顾着周围。
虽说高季与昊天已将那些弓箭手清理不少,只是依旧看到秘密处还有好几人身影。
最后浅凉更是发现一棵树干上站着一名双手环臂的男子。
直接告诉她,那就是领头人!
常言道:擒贼先擒王!
浅凉忽然稍稍撩起了裙袍,然后将藏在小腿上的匕首拿出。
趁在混乱之际,浅凉本想脱离保护层直奔那名领头人,只不过天公不作美!还没有迈出第二步,忽然浅凉便低哼一声,然后一脸痛苦地蹲了在地上。
“小姐!”浅凉痛苦之状碰巧在趴在窗口偷瞄的雨若看到,雨若不由得高声喊了一声。
因为雨若的呼喊,沐王才发现浅凉不在自己身后,而在偏离自己半米处的地方一脸痛苦。
就在沐王想要过去将她扶起的时候,两名黑衣人忽然横刀向他劈去,沐王不得不暂且继续与那两人交手。
暂时离队其余刺客看到浅凉暂且独自一人,便有一名想要趁机将她解决掉。
眼看刺客想要直奔自己冲来,可浅凉却因为小腹剧痛而根本无法反击。
而碰巧走下轿子的雨若看到浅凉有危险,想都没想便直接冲向浅凉,想要替她挡过刺客的利刀。
在刺客利刀落下以前,雨若便已经死死地护在浅凉身上。
看到雨若马上就要被刺客砍到,浅凉最终用尽所有力气拉着雨若往旁边一挪,不过她的挪动只是躲避了让刺客砍到雨若的要害,雨若的手臂依旧被刺客的利刀砍到,鲜血立马向涌泉一般染红了雨若的整个袖子。
“雨…”用尽所有力气的最终结果便是小腹更加的剧痛,浅凉已经无法控制行动,捂着小腹便倒了在地上。
“纪浅凉!”另一旁的沐王看到浅凉痛苦地蜷在地上立刻分了神,而此时更是被面前的刺客有机可剩。
一刀落下,沐弈言也因为分神而让手臂狠狠地被砍伤。
“沐弈言…”躺在地上的浅凉看到沐弈言被砍伤以后很是担忧,只是如今她依旧没有力气站起来,更别说帮忙了。
看到浅凉忽然倒地以后,刺客们更是发了狂地想要冲破守卫,而一直观看的领头者也拿着利刀从树干上跳了下来直奔浅凉。
沐王被砍伤以后,卿白立刻将他拉到自己身后,然后亲自替他挡住攻击。
沐王本该与卿白共同攻击,可是他如今最担忧的却是忽然剧痛倒地的浅凉。
手握利剑,沐王两步过去将差点砍在浅凉身上的一名刺客砍杀,随后他伸手将地上的浅凉扶起靠在自己的身上。
浓浓的血腥味让浅凉稍稍回过神来,靠在沐王的怀里,浅凉尽可能地将紊乱的呼吸平稳,深呼吸地吸气呼气几下以后,腹中剧痛竟真能减缓不少。
“让你留在马车内,你出来做什么!”沐王边将浅凉护在身边,边埋怨道。只是语气中并无任何怪责的意思。
浅凉脸色苍白地看了看他那受伤的手臂,然后抬头看了看他满额头的汗珠。
在沐王击退两名刺客以后,忽然,一把锋芒毕露的利刀狠狠地劈向两人。
逼于无奈之下,沐王只好将浅凉推开躲过那把利刀,随后更是立刻挥剑与领头人对战起来。
此时浅凉看到了被卿白扶到一旁的雨若,她的半身衣服都被鲜血染红。
可是浅凉不能过去雨若的身边,既然自己是刺客们的目标,要是任何人在自己身边那必定是最危险的。
见负伤的沐王与领头人对招,少忧与高季立刻击退面前的敌人,然后帮沐王抵挡住领头人的进攻。
“主子,你与王妃先走!”高季边与领头人对招边对沐王喊道。
“想逃?休想!”领头人听到高季的话以后立刻用力一刀砍向高季。
沐王退了几步再次来到浅凉身边将她保护,虽说自己的手下都是精英,可是这些刺客也并非泛泛之辈,若是就此离开的话,只怕会连累到他们的性命!
见他一脸为难的样子,浅凉皱着眉心地看着尽自己全力保护雨若的卿白,随后她轻声对沐弈言道:“让我做饵引开他们,你与其他人先行…”
“不许!”听到她的话以后,弈言立刻愤怒地将她的话打断,随后他忽然紧紧握住她的小手,并说道:“你就安静留在本王身边便可!本王绝不会让你受伤的!”
话音一下,浅凉瞪大眼睛地抬头看着他。
他的话似曾相识。
当初,枫潆也曾跟她说过此番话…即便他是她的主子。
为何,为何总要在沐弈言的身上看到枫潆的影子!
“可是…”忽然,浅凉皱着眉心,神情忧伤地低下头。“我却不想看到你受伤。”
她的话音很小,小得让沐弈言也不能好好听清楚她说了什么话。
没等沐弈言说上半句,忽然又有一名刺客冲破防线向他们两人杀过来。
沐王立刻警惕地拉着浅凉的手往后退了几步,然后只手挥剑与刺客对战。
若是再如此下去,别说沐弈言,就连他们所有人都会有危险的!
如今小腹剧痛已经减缓不少,既然他们的目标是她…
就在这个时候,浅凉忽然用力地挣脱开沐王牵住自己的手,没等沐王惊讶过来,她便已经奋力跑向一匹骏马,然后忍痛一跃跳上了马背。
浅凉本想自己离开,然后可以借此让所有刺客跟着离开,可是没想到的是,沐弈言看到她跑向马匹以后竟也跟着跑过来,不过没等他跑几步便被好几名黑衣人缠上。
如今,她也已经分辨不出自己为何要如此担忧他的安全了!
或许真的是被那副皮囊所影响,可是不论如何,她都不喜欢那副皮囊的主人会在自己面前死掉!
用力踢了一下马肚子以后,骏马立刻迈步飞奔。
不过浅凉并非自己独自离开,而是拉着缰绳往沐弈言的方向奔去。
看到浅凉的动作以后沐王很是震惊,来到他身边的时候,她更是稍稍弯身向他伸出右手。
沐王也没想太多,见她伸手以后想都没想便拉着她的手一跃跳上了马背。随后他更是握着缰绳用力提着马肚子往前方飞奔而去。
看到目标逃走,领头人一刀将高季砍伤并踢飞以后,一脸愤怒地盯着两人离开的方向,然后厉声说了一个字:“追!”
话音一下,能离开的刺客们全然退身追捕,其余不能脱身的也奋力想要将自己对手砍倒。
在骏马狂奔之时,浅凉不忘透过沐王往后看了看,不就后便看到有好几人追了上来。
“他们追上来了。”
“你的脸色很差!”稍稍低头一看,看到的却是她那苍白如纸的脸。
看到越来越多的刺客追上来,浅凉不由得勾扯了一下嘴角,然后轻笑了一声便扭头继续看着前方。
小腹的剧痛并非全然消失,从刚才骑上马背到现在,她都是死撑着。
马匹跑的更快,她腹中的痛感便更强。
忽然,她的呼吸变得很是虚弱,腹中剧痛感再次传来,她的睫毛也快要撑不下去而要合上。
差一点,她就往一旁掉下去。
看到她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,身后的沐王立刻扯着她的衣服将她拉回来,然后让她倒靠在自己的身上。
“你做事为何如此莽撞!你可知道如此莽撞的结果是什么!”虽语气中全是抱怨,可他的脸色却不由得露出了担忧之色。
靠在沐王的身上以后,浅凉也稍稍回过神来,睁眼看到他一脸担忧的表情,她却不禁扯着嘴皮笑了笑,“你怎么这么啰嗦?还是尽快摆脱那些人吧!”
“本王做事何时需要你指示了!”说着,沐王回头看了看,暂时没看到他们的身影出现以后,他便忽然拉着缰绳改变了前进的方向。
他们所走之路是偏离大道,并且是一条少有人走的偏道。
加上他们一路上都是一路狂奔,于是很快就暂时将那些刺客摆脱。
可是没多久以后,天空一声狂吼以后,便又立马下起了大雨。
沐王不担心自己会被淋湿,他只担心如此虚弱的浅凉会因为淋湿了身子而让身体更加虚弱。
很快,在小道上看到一个小小的山洞以后,他便立刻驾马来到山洞前。
跃身跳下骏马以后,他便立刻将浅凉抱起来快步往洞内走去。
山洞虽小,可却因为上头是高山,因此洞内还算干燥。
将浅凉轻轻放到大石前靠躺着以后,他便立马替她将脸上的水珠擦干。
“你感觉怎样了?”见她的脸色依旧苍白,沐王很是担忧。
浅凉呼吸紊乱地睁开眼睛看着他,随后又轻轻扯着嘴角,“还没死呢…不过有点冷。”
闻声,沐王便立刻起身再次跑出洞口,冒着大雨尽可能地找了一堆尚干的柴枝。很快,他便在山洞内生起了一堆火。
有了温度和休憩以后,浅凉的脸色也总算好了起来。
只是沐王,一直在担忧着浅凉的情况,然而似乎忘记了自己的手臂还在流血一事。
看了看被染红一大片的袖子,浅凉稍稍皱了皱眉,然后撑着身子想要向他靠近。
见她有所动作以后,沐王立刻挪身过去将她扶着,“你要做什么?坐下就不要乱动了。”
“你是傻子吗?”说着,浅凉反拉着沐王坐下。
就在沐王疑惑她的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,浅凉忽然从腰间掏出了一个药瓶子。
“手臂流了这么多血你没发现吗?”见他一脸茫然的样子,浅凉不由得扭头叹气道。
听着她的话,沐王才记起来自己的手臂被砍伤了。
见浅凉帮自己撩高袖子拿出药瓶,沐王便用力地将袖袍的一部分撕出来。
他的伤口并不浅,血还一直往外渗出来,亏他一路上都没有喊过一个痛字。
打开药瓶口以后,浅凉立刻将那些药粉均匀地撒在沐王的伤口上,随后更是拿过他手中的缎条替他将伤口简单包扎好。
“这是什么药?”见她认真包扎着,沐王不由得诧异地拿着地上的药瓶子。
“这是卿白的创伤药,上次我问他拿的。”将他的手臂包扎好以后,浅凉轻轻呼了一口气,然后再好好地靠着大石躺坐着。
听到卿白的名字以后,沐王似乎有点不悦,将药瓶重新放在地上以后,他往另一旁挪了过去坐下。
洞内对话“你可知道方才你的举动有多莽撞!若是稍有不慎,如今你便已经到了地府报道了!”
听着他那带着怒气的‘教训’,浅凉轻笑了一声,然后拿回地上的药瓶子。
“浅凉做事从来只考虑结果,如今结果不是你我都安然无恙吗?”突然,她的表情再次冷了下来,“王爷还是担心自己吧,身为堂堂沐王,竟然这么容易就被那些刺客砍伤。说出去你也不怕会笑是别人?”
“哼。”沐王只是轻轻一声冷笑,并无说出;若不是她的话,自己又岂会分神而被伤。
“能如此倜傥别人,想必三小姐的小腹已不再疼痛了吧。”
“如今已经…喷呲!”虽坐在火堆旁,可身上的衣服却是湿的,浅凉不由得打了寒颤。
听到她打喷呲,沐王立刻又开始担忧她的身子,见她没有要将湿衣服拖下的意思,他便扭头背对着她说道:“若不想得病,就将衣服脱下。”
“…”话音一下,浅凉明显被吓个不轻。“你说什么?”
“将衣服…本王的意思是,穿上湿的衣服,你会很容易得病,因此…”
“王爷该不会对浅凉存了非分之想吧?”浅凉哼笑地打断道,“虽浅凉跟沐王已经行过周公之礼,但这可是荒山野岭哦。”
“你…”这女子真是非常人能理解的人!明明刚刚才差点痛得昏过去,现在却能如此中气十足地倜傥别人!“本王是正人君子!若是你不安心,那本王就在洞外守候!若进洞一步,你便用这赤霄剑将本王的眼珠挖下。”说着,他拿出手中的赤霄剑,然后插进火堆旁的泥土里。
见他真的起来便想往外走,浅凉哼笑一声:“不用多此一举。”
“…”
就在他正要转身看着她的时候,忽然被她的举动吓得他立马转身背对着她。
浅凉并非这时代的女子,在外人面前脱掉外衣并不是人头落地的事情,尤其她里头还穿有衣服。
看到她将外衣脱掉的一幕,沐王的脸立马刷一下变得通红,而且心跳也竟莫名地稍有加快。
他并非没有碰过女子的身体,可是…他也搞不清为何面对这个女子竟会出现心跳的稀奇事情,虽然她的确长得比其他姑娘要好看一丝。
见他一脸慌张大惊地将身子转过去,浅凉边将湿掉的外套脱下,边继续哼笑着,“王爷这是怎么了?”随后她边说边将绸缎外套靚在身旁的大石上,身上只穿着裹胸的亵衣。“王爷此般慌张,难不成是从来没有碰过姑娘不成?似乎王爷也二十有五了吧。”
没错,这个女子绝非常人能以理解的人!
“看来纪三小姐行事作风真是过于开放了,因此才会连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吧。”
闻声,浅凉一脸不屑地挑了挑眉,接着便认真地继续整理湿答的外套。
“你的衣服也被雨水淋湿了吧,不脱下来烘干?”
“…”沐王再次震惊无奈。
见他迈步想要走出山洞,浅凉不急不慢地继续说道:“如今事出突然,本姑娘都不介意这些小事,你为何要这么介意?”
“姑娘,本王的作风与你不…”
“只要你现在不将我当成姑娘不就可以了?你手上有伤,要是在外头感染风寒得病了怎么办?”见他死活要走出山洞,浅凉忍不住带着一丝怒气说道。
“可…”
“你废话真的不少!不是说我是你未来的王妃吗?那你就坐下来不行?”这个沐弈言是木鱼脑子吗?“要是你非得跟我保持距离,那我出去可以不?”
“你这个身子出去做什么?”闻声,沐王终于转过身来正视她了,只是看到她露出的香肩以后,心跳再次莫名加速。
随后他也没有坚持要走出山洞,原地坐下以后,他将赤霄剑重新握在手里,“我不出去便是,你稍作休息吧,本王保护你。”
他的话让浅凉带着一丝不悦地皱了皱眉,随后扭头从跃跃火影中看着他的侧脸,“你想要取我为妻,是为了权力吗?”
她的话将他吓了一跳,随后他也缓缓地将视线挪到她的身上。
“你可知道从古至今,女子都不该过问政事?”
“是吗。”浅凉低头看着火堆轻笑,“若你真为了政权而娶浅凉,那就更应该保护好自己。不论在哪个世界,保全自己性命都是最重要的。既然你要得到权力,那更不应该为任何人而有损伤。”说着,忽然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低声道:“不论是哪个世界。”
沐王忽然因为她的话而说不出话来。
良久,他才说道:“真不知为何洛都会传出纪三小姐是废柴的笑话,如此看来,三小姐并非简单女子才是。”
他的赞扬让浅凉有点诧异,随后她神色平静地回应道:“浅凉正是普通女子,生于纪府活于纪府,这又岂会非凡呢?”
简单的是浅凉,复杂的是落离。生于暗杀世界,她又岂能普通?
“不如王爷跟浅凉说说吧…王爷是否认识那名神秘人?”
沐王的表情并没有因为浅凉的提问而有任何的改变,随后他恢复平静地反问道:“什么神秘人?”
“不要装傻,你知道我说的神秘人是谁。以目前来说,我很安于现在的状况,因此我只是单纯地想要知道…沐王跟那夜闯入浅凉房间的男子是否有任何的关系,或者,沐王是否知道那是何人。”
“本王岂会知道那名男子是何人?”
“可为何,浅凉总觉得那名男子与你有关系?”
“哈哈!姑娘看来是想太多了。即便本王在皇太后面前方言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本王的,可你总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孩子生父是谁。”说着,沐王一脸魅笑地扭头看着她,如今她的脸色要比方才在战斗中的要好得多。
暖色的火光下,浅凉幽幽地眨着浓密的睫毛,“既然如此,那王爷为何要如此在意浅凉的孩子?即便日后浅凉成为沐王妃,这孩子也只是沐王府的外人罢了。”
“是否外人,那也是本王说了算。”说着,他漫不经心地拿起树枝撩了撩那堆柴火,零星火点渐渐飞向天空。
他的话让浅凉紧缩着眉心,“所以说,你还打算将这个孩子当作是自己的孩子?”
闻声,沐王笑而不语。
“所以说…究竟浅凉的身世是什么,王爷已经知道了?”
“本王不知晓,若是姑娘已经知道,可以告知本王。”
“我要是知道需要问你吗?”说着,她伸出纤纤细手摸了摸髻上的白玉砌簪。“我也想知道浅凉的身世究竟是什么。”
随后,沐王似笑非笑地再次扭头看着她,然后轻声道:“既然如此,那三小姐是否能与本王做下约定?”
“什么约定?”
“本王替你查清你的身世之谜,同时,你必须安安分分成为沐王妃。”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的要挟。
浅凉皱了皱眉,“若是查出了浅凉的身世之谜,那本姑娘还需要听你的话成为沐王妃吗?”
“但凭一己之力,你能查出任何蛛丝马迹吗?”
沐弈言的话像细针那样一针见血。
没错,若是单凭身怀六甲的自己,想要查出任何消息真是比登天还难。
她原本就是打算能借其余人而得知浅凉的身世,可她从来没想过要跟任何人做下约定。
做约定并非难事,只是要是有了约定的羁绊,那她就更加难以从这副皮囊中抽回思绪。
“用不着你帮忙,我知道谁清楚我的身世!”想了一堆以后,浅凉决定拒绝约定。
沐王并没有因为她的拒绝而慌张,相反,他嘴角的笑意更加的妖魅迷离,“除了皇太后,还有谁知道你的身世?”
“纪氏夫妇。”简单四字,让沐王的魅笑定格,“他们也知道浅凉的身世。”
“既然如此,回去以后本王便将他们扣押起来严刑拷问。”
“好啊。”
本以为她会因为爹娘被拷打而害怕,没想到自己话音一下她便立刻说出这两个字。
果真,她并非一般女子。
“你不担忧本王会夺你家人性命?”
“从密室出来的那一刻开始,他们便不再是我纪浅凉的家人。”突然,她的眼神变得异常的冰冷,“若不是形势所逼,你以为我会留在纪宅吗?”
“既然如此,你应许安心成为沐王妃不就可以了吗?”
“你可知道我为何要拒绝与你交易?”
“交易?”
“我不想看到你这副皮囊。”浅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继续道。
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“你这副皮囊,会让我迷失自我。第一次见面,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个结果,可是越看到你,我就越会被你的皮囊带过去。时至如今,看到你这副皮囊就已经分辨不出现实与幻境。”
“你在说什么?”浅凉所说的话,沐王一个字也没听懂。
只是浅凉压根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(某作:这孩子将真心话开关忘记关掉了),“已经被你这副皮囊萦绕了二十年,为何难得重头再来,却又再相遇?”
“纪浅凉,你究竟再说什么。”
回过神来,浅凉双眸模糊地抬头看了看面前朦胧的轮廓,而在她眼中出现的,更是已经变成了枫萦而并非沐弈言。
“我恨你。”
“…”沐王彻底混乱了,她是在跟自己说话吗?“不知本王做了什么,让浅凉姑娘憎恨了?”
情种深处“因为我的生命里不论何时都有你的身影!”
莫名地,浅凉又回过神来了。
“我不想天天看到你的皮囊,所以,我不要与你做任何约定!”
沐王稍稍睁大眼睛地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女子,接着他的眼神也开始变得冰冷。“若是你不成为沐王妃,那对本王而言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!若是如此…留你何用?”
“你是在要挟我?”
“很明显。”
“哈哈!”浅凉一声冷笑,“方才我已经说了,我很满意现在的状况。不得不承认,因为有你做靠山,我跟孩子都能过得很好。而你的话也让我很安心,对你而言,我只有利用价值可言。”
闻声,沐王略显震惊。
而浅凉也继续说道:“要我成为沐王妃也可以,不过前提是我不要经常看到你的模样。”
沐王眯着眼睛地审视着面前的女子,“难道说,因为本王的样貌长得与枫萦太过相似。”
“用不着你管。只要你答应不让我看到你的模样,并且让我母子平安,我便答应与你交易。”
“王爷不能见自己的王妃?”
“怎么,我对你不是只有利用价值吗?见不着本姑娘还让王爷不愉悦了?”
“很好,本王答应你!”忽然,沐王的表情也变得漠然冰冷,他扭头看着那堆柴火,冷声道:“既然交易达成,那日后你便乖乖听话成为你的沐王妃。”
“还有一事。”浅凉也别过头去不再看他的模样,只是眼眸中带着一丝的忧伤。
“何事?”沐王的表情很是冷漠,眼中也没有任何表情。
“在你查出浅凉身世以前,我与你婚事不能举行。”
“那定是必然。”
最后,浅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,似乎是在整理思绪那般。
将思绪整理完毕,她再次伸出纤纤细手,然后将髻上发簪拿出递给沐王。
“这是浅凉母亲留给浅凉的遗物。”
闻声,沐王立刻将视线落在发簪之上。
“名字叫白玉砌簪,母亲曾说过,这是外祖母留下的,也是唯一能证明母亲存在的东西,而发簪里头的红点,是浅凉外祖父留下的。”
既然交易达成,那浅凉便该将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。
沐王安静地将发簪那在手心里端详,火光之下,簪上的白玉砌显得很是晶莹剔透。虽不是上等的佳品,可却因为里头的血滴而显得特色无价。
“你母亲很小便卖到纪宅当丫鬟,若想查出你的身世,那也便只有查你外祖母是谁了…所以只要知道血滴的主人便能知道真相。”
“这是重要的线索,可也是唯一的线索。”浅凉平静地看着他说道,“靠这发簪就想查出真相,很难。除非,皇太后或者纪氏夫妇能将知道的都说出来。”
说着,沐王若有所思地捏了捏下颚,浅凉知道他这是在顾虑。
浅凉轻笑一声半嘲讽道,“既然浅凉都将唯一能证明身份的信物拿出,那么王爷还在顾虑什么?”
沐王深思一下以后决定对她坦诚。
“本王早便询问过皇祖母,她并无说出任何话,只道若是本王能娶你,那日后便不担心任何人对本王不利。”
说完以后,浅凉也陷入了深思。
“皇太后是顾虑到全局,才不将一切告知于你。”良久,浅凉说道。
“对。”沐王依旧很认真地端详着发簪,随后他接着道:“可你爹是丞相的人,娘是太后的人。若是对纪宅做出任何不利的事情…”
“那便是打草惊蛇。”浅凉幽幽地接过他的话,“他们并没有将浅凉的身世告知丞相和太后,那他们就是想要为自己留了一着。从他们身上得知真相想必比从皇太后口中知道一切还要困难。”
“可单凭这区区一支发簪,要查出一切,岂是容易?”
说着,浅凉忽然探着身子将他手中的发簪夺回,“那就从发簪的做工开始调查。这是白玉砌,不知是在哪个地方才会有?”
沐王带着一丝震惊地看着她那一本正经的模样,“白玉砌虽是常见白玉,可出产地只有三个地方。其一是在洛尘国东部,那边是白玉砌的盛产地。其二是洛尘国与蓝璃国边境交界,那里也发现了白玉砌的矿山,不过并无对外开发。其三便是鎏水国东南部,那里也有丰盛的白玉砌矿山。”说着,他拿起燃起的一条树枝在泥地上简单地边说边画。而此时沐王的脸色也变得不太好,“只是白玉砌实在是太过普通,仅靠出产地,很难查出任何东西。”
“没错,可是能在白玉砌里头滴上血滴,也并非易事。从皇太后的话中看来,浅凉的身世非富则贵,要查便从有背景的家族开始调查。而且白玉砌簪里头有血滴,必定是罕有之物,细细调查想必也能查出些细节。”浅凉便看着地上的地图边说道。
沐王也同意她所说的话,边看着地图边点点头。
“那便三个国家都开始调查,即便花费更多的时间,也必须将你的身世调查清楚。”
“若是,”忽然,浅凉似笑非笑地扭头看着他的侧脸,“浅凉身世对沐王而言并无用处,王爷要怎么办?”
“…”沐王因为浅凉的话而顿在原地,随后他平和地说道:“既然皇祖母如此希望撮合本王与你的婚约,那便说明了你的身世显赫。皇祖母或许是担忧皇兄会对本王赶尽杀绝,因此想要让本王留有后路。”
“可这个交易也并非好差事。”
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沐王疑惑地看着她问道。
浅凉神情慵懒地向后仰,然后靠着身后的大石双手环臂地坐着,“如今太后还没有知道浅凉的身世,便已经因为我将会成为沐王妃而对我下杀手。日后知道浅凉身世以后,她更是希望我立刻暴尸荒野。成为沐王妃以后,想必被刺杀会成为家常便饭…只因为我与你的交易,成为你的沐王妃。”
“此事你无需担忧。”沐王的眼神也显得一丝的懒散,“本王会好好地保护你,绝不会让你与腹中孩子有半丝危险。”
“你只要好好保护自己就可以。”忽然,浅凉的神情冷却了几度,“既是大将之才,那王爷便该身手非凡,更不应该为了任何人而让自己危险。”
“此话,你已说了两遍。怎么,今日看到本王受伤让三小姐心疼了?”沐王带着一丝勾笑地扭头逗着她说道。
听到他的话以后,浅凉略显不满地皱了皱眉。
所以,她真的已经将他与枫潆分辨不清楚了吗?
只是没等她说话,沐王便忽然说道:“或许,成为沐王妃的最佳人选,的确非纪三小姐莫属。”
闻声,浅凉眉心紧锁地看着他,两秒以后她忽然又露出一个狐惑的笑意,“王爷对婚姻之事就是如此儿戏吗?”
“什么?”
“既然是沐王妃,那就是王爷的妻子,王爷的夫人。那沐王妃之位,不是应该留给王爷最爱之人吗?在王爷心中,王妃之位只有最佳与非最佳的选择吗?”
“哼。”沐王轻轻地哼笑着,不过他并没有说话。
他的一举一动都深深映入浅凉的眼里。
虽然,她成为沐王妃只是情势所逼,可她还是愿意继续保护这副皮囊…就像在21世纪那般。
这或许就是天意,落离的有生之年,恐怕也逃脱不出这副皮囊的萦绕了。
接下去两人并无再谈话,因为白日的剧痛与淋了一点雨,浅凉靠在大石前很快便睡了过去。
沐王虽靠着山洞墙壁前一直闭着双眼,可他不过是闭目养神,知道她已经入睡以后,他便睁开了双眼,给火堆添加了干柴以后,他便起身将石上已经烘干的外套披了在浅凉的身上。
只是将外套披到浅凉身上以后,他并没有就此回去坐下。
他与她的距离不过十厘米,远看时,她是如此的清秀。而近距离观看,她却是如此的迷人。
今日才发现,这性格倔强的女子,竟是如此的好看。
她的皮肤就像豆腐那般平滑、细嫩。
看着让人忍不住想要轻轻抚摸一下…
“…”
等他回过神来以后,他却发现心里所想的,右手已经做到了。
她的皮肤果真细嫩白滑…跟那天晚上碰触到的,一样。
那天晚上,若不是中了情毒,他也不会想到这个未婚妻纪浅凉。
那天晚上,若不是自己夺了她的贞操让她怀上孩子,她又何须受到母亲与姐姐的毒打?
若不是有了此番变故,他更不知道,原来这个女子竟是如此的迷人。不论是外貌,还是脾性。
还是说,他动情了?
想到这,沐王带着一丝慌张地将手抽了回来,然后震惊地往后退了几步,立刻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。
不,他怎么会动情了呢?只不过她的身世对自己而言有利用价值罢了,只不过她怀上了自己的孩子罢了。
那夜只是一个意外,他从来就没有想过会碰这个女人,即便她成为了王妃。
他不过是对她那倔强却又聪明狂莽的个性所吸引罢了。
洛尘国如此多女子,他又岂会喜欢区区尚书府庶女?
今夜必定是因为伤口的影响,因此他会神志不清。
明日,一切便会恢复如常。他与她,不过是存有交易关系罢了。
并非担忧第二日醒来,浅凉睁开双眸以后并没有看到沐王在洞内。
看了看身上的外套以后,浅凉稍稍皱了皱眉,没想到昨夜竟会睡得这么死,竟然连沐王给自己盖上了外套都不知道。
随后她站了起来将外套穿戴好,整理完毕以后便迈步往洞外走去。
今日天气很好,晨光透过枝叶散落在地上,让整个林子都显得生气勃勃。
可是浅凉一眼扫去都没有看到沐弈言的身影,难不成他趁着自己还没睡醒离开了?
就在浅凉抑或沐王的行踪之时,忽然他出现在浅凉的身后。
听到落叶声以后,浅凉立马转身,“你做什么去了?”
“…”就在浅凉对上他的视线以后,他有意无意地将视线挪开,“本王给你采摘了一些果子。”说着,他将用麻布包装好的果子直接扔向浅凉。
若不是她身手敏捷,那些果子定然都被他全扔到了地上。
可没等浅凉说他半句,他便转身走到树下将骏马拉扯过来。
“上马出发普和寺。”即便知道浅凉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,可他却没正眼看她一下。
这么明显的视线回避,浅凉又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?
“你的伤口怎样了?”为了证明自己心中所想,来到马屁前以后,浅凉出其不意地拉住沐王受伤手臂的手腕。
果然,浅凉碰触到自己的手腕以后,沐王立刻将手抽了回去,并且看着另一头的方向说道:“不劳三小姐关心,伤口已无大碍。我们还是赶快出发吧,想必他们已经到达普和寺。”
“喂,你为什么要回避我的视线?”浅凉很直接地拉住他手中的缰绳问道,“你很讨厌我吗?”
沉默几秒以后,沐王依旧看着远方沉声道:“赶快出发吧。”
浅凉皱了皱眉,她不知道为何一个晚上忽然让这个男人如此讨厌自己。随后她也没有继续追问,冷冷道了一声“很好”以后便跨上马背。
反正交易条件是让自己不要再看到他,现在他对自己这么冷淡,还真是顺了她的心意!
只要穿过第二片林子再穿过小镇便到达普和寺,沐王一路上都安静地拉着缰绳不急不慢地前进着,而浅凉也时刻警惕着周围的情况,她必须确定两人所走的每一处是否安全。
除了曾停下休憩过一阵之外,两人便是像唐憎和沙僧一样后者牵着马,前者坐着马一样前进着。只是一路上两人并无说过超过三句的话。
到了傍晚时分,两人也终于来到了普和寺山脚的那个小镇,只是沐王担忧镇内会有刺客埋伏,因此直接从小径绕了过去,直接往普和寺山脚出发。
距离山脚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,两人都看到了山脚处有两人在等候。
没等两人看清楚便看到其中一人快速地往他们的方向跑来。
“是少优和卿白。”看到那两人是少优和卿白以后,沐王也暂且放下心来。
“主子!”少优气都不喘地跑了过去,身后的卿白也加快脚步向他们走去。
“少优,你们何时到达的?其余人呢?”没看到其余人的身影以后,沐王便问道。
“回主子,昨夜我们便已经到达普和寺,其余人都在普和寺内准备安全戒备工作。”
“雨若呢?”随后浅凉逼不急待地追问着。
“雨若姑娘与帅齐和几名受伤侍卫都在前面小镇的客栈里休养着。”此时,卿白也来到三人面前,接着他一脸担忧地挪步到浅凉面前,“浅凉姑娘,你身子还好吗?”
“浅凉并无大碍,只是不知为何昨日会突然小腹剧痛。”浅凉边回答边弯身从马背跳下来。
看到她的举动以后,没等沐王有所行动,卿白便已经迈步过去扶着她下马。
两人的举动虽让沐王很是不悦,不过他并无从神情上表露出来。
“先上普和寺,卿白你再替她诊断腹痛原因。”
扔下一句以后,沐王边率先大步往山上走去。
有点怨恨地看了看他离开的背影,随后眼神变得冷漠。
他讨厌自己也好!省下不少麻烦事!
见沐王率先离开,少优立刻跟了上去,身后留下的就只有卿白和浅凉两人。
“卿白,雨若伤势要紧吗?”两人并肩前进之时,浅凉不由得担忧地向卿白询问雨若的情况。
卿白浅浅一笑,然后对她轻声道:“姑娘大可不必担忧,雨若的伤势并无大碍。”
“那也是。”卿白的话让浅凉顿时安心下来,“有你在,雨若又岂会有危险呢。”
话音一下,卿白立刻顿了在原地。
虽说自己身为鬼医,从别人开口中听到这些赞许的话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次,可是他还是第二次因为别人的赞许而变得心跳加速。
“只是,”此时,浅凉浅笑地稍稍扭头看着身后的卿白,“虽你是沐王的人,可在这个世界,你也算是与我关系不错的人,日后你直接直呼我名字不就好了吗。”
“姑,姑娘…”
心口处的‘砰砰’声越来越响亮,感觉很快就要从自己胸膛里头爆出来那般。
而此时,走到阶梯前的沐王回头,看到的正是两人对望的情景…尤其她的嘴角,竟挂着一丝的微笑。
他们两人的关系,为何会如此好?
重要的是,为何他要生气!
沐弈言愤怒地捏紧着拳头,随后又立刻转身往踏上石梯。
少忧有点诧异地看了看身后的两人,然后又抬头看了看正快速往上走的沐王。
到达普和寺以后,少忧便带着沐王和浅凉去到了早已经准备好的房间休憩。
浅凉进屋以后,卿白便接脚进屋替她诊断。
在卿白为自己把脉的时候,浅凉聚精会神地看着他的脸。
直到卿白拉着袖袍收回了右手,浅凉立刻焦急地问道,“如何,腹中孩儿并无大碍吧?”
“浅凉为何只担忧腹中孩儿呢?你该多多忧心自己的身子。”卿白边说边从药箱里头拿出针包。“腹中孩儿并无大碍,昨日想必是因为你太过劳累与虚弱才会作动引起小腹疼痛。在下给你针灸一下,今日起你只要多加保重身体好好休息,很快便无大碍了。而且,你不能再做任何剧烈运动。”说着,卿白拿出一支细长的银针,然后向浅凉的手臂扎了进去。
“我何时做过剧烈运动了?”鞭伤都奈她不何,区区针扎浅凉更是没放在眼内。
卿白边拿起第二支银针扎进去,边浅浅一笑,“昨日你翻着筋斗从轿窗跳出,还有一跃上马狂奔,难道这些对浅凉而言不算是剧烈运动吗?”
“这…”浅凉因为卿白的话愣了愣,那些对浅凉来说,当然是剧烈运动。“只要腹中孩儿无大碍就可以了。”
“浅凉腹中孩儿虽无大碍,可日后你必须谨慎行事,别忘了你身上的鞭伤才好了没多久,身子的虚弱还没有完全补回来呢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对于调理身子,浅凉必定全然听从卿白的意思,看了看手臂上插着的那些银针,随后她继续道:“沐王手臂的刀伤并不轻,针灸完毕以后,你赶快过去看看吧,我怕他的伤口会恶化。”
她的话顿时让卿白的心情减骤了几分,可他的脸上依旧带着一丝丝的微笑,“不用浅凉提醒,在下也会为弈言重新包扎的。只是…为何浅凉忽然如此担忧弈言呢?”
“担忧?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担忧他了?要是他就这样死掉的话,我会有一点点的愧疚而已了。所以你觉得我会有可能担忧他吗?”
浅凉紧张的语气更是让人证实了她其实是在担忧沐王,不过卿白再不悦,他也没有从神情上表露出来。
她是弈言的未婚妻,自己又怎么可以因为夫人担忧丈夫而不悦呢?
等卿白诊治完毕以后,浅凉将袖袍滑落下来,然后看着卿白收拾药箱。
“你…记得去替他重新处理一下伤口…那是因为昨夜我替他包扎过,要是他就这样死掉的话,我可担负不少责任呢…所以你走吧,我要休息了。”
“浅凉不必担忧,任何外伤都难不了卿白的,浅凉还是多加休息养好身子吧。”
“得了得了,你走吧。”嘴里说着并非担忧沐弈言,可说出的话却又破绽百出。
可她真的并非担忧那个人,她是在担忧那副皮囊罢了。
小小的客房里头只有浅凉一人,微微跃动的火光将墙壁上的影子照得修长。
浅凉轻叹了一声,随后坐下来为自己倒了一杯茶。
良久后,忽然外头响起了敲门声。
浅凉从思绪中回过神来,来者并非他人,正是沐王与普言方丈。
“老衲见过王妃。”开门以后,普言方丈便立刻稍稍向浅凉弯身。
看了看依旧不曾将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的沐王以后,浅凉皱了皱眉,随后说道:“方丈有礼了,不过浅凉并非王妃,方丈直呼浅凉名字便可。”
“呵呵,”普言方丈轻笑地摸了摸花花的胡子,“下月王爷与姑娘便会成婚,王妃之称也不过时间之差罢了。”说着,方丈稍稍转身看了看身旁的沐王,然后再次看着浅凉,“今日王爷与姑娘前来普和寺,老衲已命人准备了斋菜,不过在此之前,还请两位随老衲挪步到一个地方。”
“什么地方?”
“请。”
随着方丈请路,浅凉与沐王两人若有心思地走了出去。
姑娘自重走了没多久以后,方丈忽然在一棵大树下停了下来,并从袖里掏出了两条佛珠。
“这便是皇太后差信让老衲为两位新人准备的礼物。”
“佛珠?”对于皇太后的这份礼物,浅凉还真是有点疑惑不解。
就连沐王也略微震惊:“皇祖母让本王与王妃前来普和寺,便是为了这两串佛珠?”
“呵呵。”普言方丈再次摸着胡子轻笑了两声,“王爷可不能少看此佛珠。”说着,他更是转身仰头看着面前的大树。
“此树是沉香树,名为生缘,佛珠的材质,便是用生缘树的树干做成的。而此树,更是有一段佳好的爱情故事。”说着,普言方丈走到树干前,轻轻地抚摸了一下略微粗壮的树干。“屈指一算,此树也有五十年之长了。”
身后两人对于方丈的话很是不解。
而普言更是继续道:“此生缘树,由当年皇太后与太先皇亲手所种。”
“皇祖父?”
“当年皇太后不过是小小官宦家的区区庶女,而太先皇却是天子骄子。即便他们二人心意相通,可却因为身份的差距而屡屡受到阻止。皇太后心灰意冷之时决定前来普和寺要削发为尼,断绝一切世间情事。而就在那个时候,太先皇不管任何人的反对而前来普和寺阻止皇太后的决定。为了明示心中之意,太先皇将皇太后带到此处许诺一生相随,同时他们将寓意洋溢心灵的沉香树种在此地。即便太先皇以仙逝多年,可皇太后依旧下令着重保护此生缘树。她说着是她与太先皇的爱情结晶与见证。”
说着,普言浅笑地转身看着聆听的两人,“想必,皇太后是希望王爷与王妃能像她与太先皇携手到老,因此便命老衲将生缘树的树干做成佛珠赠予两人。”
“皇太后…”浅凉顿了顿,然后笑着继续道:“真心用心良苦了。”
身旁的沐王并没有说任何一句话。
他与她仅仅存有交易关系,既然如此又岂会携手到老?
浅凉低头看着手中的佛珠,如此有纪念价值的佛珠,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值得拥有。
随后她抬头看着普言好奇地问道:“可是,为何方丈会如此知晓皇太后与太先皇的故事?是皇太后告知的吗?”
“若是有缘,上天自会安排两人走在一起。不论是何时,何地。”普言带着一丝忧伤地浅浅一笑,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以后,便迈步离开了。
若是有缘,上天自会安排。不论何时何地。
这句话,却莫名地在浅凉的脑海里萦绕着。
就在浅凉带着淡淡忧伤地转身看着沐弈言的时候,却发现他已经转身离开了。
若是无缘,不论何时何地,两人也终究不会走在一起。
浅凉并没有将沐弈言唤住,拿着手中的佛珠,她便大步跟着离开了。
第二日,以浅凉身子虚弱为由,队伍决定在普和寺再逗留一天。
佛门本是清静之地,走出房间以后,除了鸟叫声以后,浅凉所能听到的声响便是敲钟之声,和敲木鱼之声。
不知不觉间,浅凉来到了普和寺内的三生石前。
前生,今生,来生。
相爱之人都喜欢来到三生石前许愿三生都能在一起。
可是如今站在这块石头面前的,也就只有浅凉一人。
就在浅凉莫名沉思的时候,身后的一丝声响立刻抽回了她的思绪。
在她回头的那一刻,她的眼珠子差点就从眼眶里掉落下来。
站在自己身后的,竟然是神秘人!
只是从白天看来,他的身材显得更加的伟岸。
“你…”浅凉不禁抬头看了看四周,然后震惊地看着他,“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?”
“怎么,三小姐这是不欢迎在下吗?”
“你…究竟是什么人?”
“在下名为漠水。”由沐弈言化身的神秘人漠水轻轻勾着嘴角地回答着。
可是脸带半张面具,浅凉根本无法认出那就是一直在自己脑海里徘徊的人。
“我没问你的名字。”浅凉的态度忽然冰冷是许多,“我只是好奇你究竟是什么人,总是能在任何地方来去自如。”
浅凉冰冷的态度让漠水嘴角的勾笑越发深刻,“漠水知道你昨日在林中遇袭,因此今日是特意前来看望一下自己的孩儿是否安好。”
“笑话!”浅凉冷冷一笑,“看来你还真不是一般的不知廉耻啊!不过,本姑娘倒想知道,你为何知道我在林中遇袭了?你究竟是沐弈言的人,还是刺客的人?”
“漠水是何人,对三小姐来说真是如此重要吗?没想到如今小姐真能得到了沐王的信任,看来从此三小姐的荣华富贵真是享之不尽。”
“不要老是扯开话题,老是告诉我,你做的这一切究竟有什么企图!该不会真的是想要借我得到沐弈言的信任来让我做事吧?”
漠水再次浅浅一笑,随后更是转身背对着她说道:“三小姐如今已替漠水完成了任务,因此,三小姐大可离开沐王府。”
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所以说,你在利用我?”
“只要,”漠水并没有理会浅凉的话,而是继续说道,“三小姐离开沐王,在下便替你寻得身世之谜,并保证让你母子两人平安无恙!”
他的话再次将浅凉震惊了。
他知道的事情不少!如此说来,这个神秘人是自己身边的人?
见她没有回应自己的话,漠水转过身来看着她,“如何?只要你离开沐王府,在下便能让你得到一切你想得到的东西。”
浅凉眯着双眼地看着他,他的鼻子以上都被那块面具遮盖住,即便仅靠眼神也不能看出他究竟是否真的是自己身边的人。
“你为什么这么着急要让本姑娘离开沐王府?”说着,浅凉似笑非笑地将视线从他身上挪开,“难道说,你爱上沐弈言了?因为嫉妒如今本姑娘能得到他的信任,所以便急着让本姑娘离开。”
“你,你说什么?”
浅凉的话让漠水又气又惊。
不论是用哪张脸出现在她面前,还是能因为她的话而哭笑不得。
“既是如此,漠水公子直接告知浅凉不就可以了吗?”见他因为自己的话而带着一丝慌张,浅凉便继续打趣地说道。可是忽然一瞬间,她脸上的笑意全然消失,换上的是冷漠如冰的神情,“我不会应许你任何一件事情的。”
“为何?”浅凉态度的转变让面具下的沐弈言稍微一惊。
“不为何,因为我与他的交易已经达成。”
“…”她,为何要如此?“若是,”漠水背负着手地仰起胸来,“三小姐不肯离开沐王府,在下便杀了你!”
“杀我?哈哈哈!”突然,浅凉又像脱了线一样大笑着。“好啊,我迎战。”
“你!”漠水再次因为浅凉的话而词穷。“你为何执意要成为沐王妃?难道你已经对沐弈言产生了感情?”
“笑话。”
“如此的话,那在下便去取他性命!”
“哦?”浅凉带着慢慢嘲讽之意地看着他,“方才本姑娘是误会了你喜欢上沐弈言了,原来,你是喜欢上我了?”
漠水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,然后直接迈步向她靠近,“你不信?”
“信啊,所以,有本事你现在就去杀他啊…要是你能有这个本事的话。”
“沐弈言武功平平,昨日不正因为能力不足而被砍伤了吗?若是在下出手,只怕不用三招便能取他性命。”漠水一脸高傲地对浅凉笑道。
只是浅凉并没有因为漠水的话而有所担忧,相反,她嘴角那丝勾笑却是越发深刻,“你怎么这么不自量力?”就在漠水疑惑的时候,浅凉继续道:“本姑娘很好奇,你明明很希望我能成为沐王妃的。可是为何,现在却死活想要让我离开沐王府?这对你有什么益处?”
“哼。”漠水哼笑一声,“因为你的身世。若是你是显赫之人,与其便宜别人,还不如自己娶你为妻?而且,在下才是孩子的亲爹。”
浅凉脸上依旧带着勾笑地向他迈步靠近,而仅仅一步之遥的时候,她忽然一个伸手想要摘掉他脸上的面具。
若不是漠水反应过来往后一退,想必面具真会被她摘下来。
“三小姐这是做什么?”
“不是说要娶我吗?”浅凉并没有失望没有摘下面具,她低头看着方才碰触到面具的手指,“那就摘下面具啊,要是能有像沐弈言那样的外貌的话,这或许值得考虑一下。”
“…”这个女人真是随时能让自己震惊!“没想到三小姐竟是如此在乎外貌之人。”
“所以?你是丑陋无比的男人,所以才要戴上面具吗?”
“纪浅凉,在下可是与你有过一夜,并让你怀上孩子的男人!!”
“那又如何?那又不是浅凉愿意的,而且那只是因为你将东西插进在浅凉身体里,然后留下了那些液体,浅凉才会怀孕的。这一切似乎都是你的过错吧?”
“…”漠水,不,沐弈言真是差点被她的话击晕。“你,你…”
浅凉带着丝丝坏笑地继续向他迈步靠近,只是见她靠近一步,他便后退两步。
“纪浅凉,你是否懂得自重?”
“哦?那你是不愿意摘下面具以真面目示人?”说着,浅凉收回了右手,并站在原地没再前进,“既然如此,那便立马滚出我的视线!”
就在下一秒,浅凉的表情再次变成零下十度。
因为皮囊“三小姐真是可爱迷人。”看着浅凉表情温度的变化,漠水不由得哼笑一声,可随后他的态度也冷却了几度,“在下可不想做出对你不利的事情,可若是你继续留在沐王府,在下便将沐王铲除掉。”
说完以后,漠水便转身离开了。
瞟了一眼他的背影,浅凉便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了。
漠水的话并没有将她吓到,想要伤害那副皮囊,首先得过了她这关吧。
只是,真心不知道漠水的用意究竟是什么!
就在浅凉正要回去房间的时候,忽然身后响起了众多的脚步声。
扭头一看正见雨若与卿白还有几名守卫走在一起。
“小姐!”看到浅凉以后,雨若更是快步地小跑了过去。
“雨若!”
“太好了,雨若终于看到小姐了。”
“什么啊,不是才隔了一天没见面吗。”看到雨若精神不错,浅凉的脸上也露出了笑意,“你的伤势不要紧吧?”
“嗯!”雨若用力地点点头,然后轻轻抬高了一下受伤的手臂,“有鬼医大人的包扎治疗,伤口立马就不痛了,而且鬼医大人还说,过两日就能痊愈了。”
看着她龙飞凤舞的样子,浅凉轻叹了一口气,然后敲了敲她的脑壳,“日后你若是在如此鲁莽,鬼医就要给木棺里头的你治疗了!”
“鲁莽?小姐,你从马车上跳下来,还有冒死骑马飞奔…这才是鲁莽!小姐,你日后不能再这么做了啊。即便,即便你不为你自己着想,你也要想想肚子里的孩子,若是有个三长两短,那可怎么办。如今你身怀六甲,而且身子才方方好起来,千万不可…”
“得了得了,一天没见你真是罗嗦死了。”听着雨若的长篇大论,浅凉显得不耐烦地扬了扬手让她不要继续说下去,“沐弈言呢?我有事找他。”
听到浅凉的话,雨若瘪着嘴地往她身后退了退。
卿白看着浅凉笑了笑,“不知浅凉找弈言有何事?”
“当然是有事…他房间在哪里?我去找他。”
“回王妃,王爷已先行回洛都了。”见浅凉要挪步,髙季便上前弯身对浅凉说道。
话音一下,浅凉的眼珠子瞪得大大的,“什么?他已经走了?”
“弈言事务缠身,因此先队伍一步先行离开了。不过与弈言同行的还有昊天与少优,浅凉无需担忧弈言的安危。”卿白继续有礼地对浅凉笑着说道。
只是浅凉皱了皱眉,然后一脸的不屑,“他有没有危险关我什么事?”那个连一眼都不肯看一下她的人,谁管?“那我们要什么时候回去?现在吗?”
就在这个时候,忽然沐王的另一个手下轩然带着一堆人马出现。
“这个阵容又是做什么?”浅凉略微震惊地看着那些穿着正规战服的队伍问道。
“这是昨日轩然赶回洛都带回来的援兵,以防回去路上还会遇到袭击。”为首的轩然弯身抱拳睇对浅凉解释道。
可他的话却让浅凉眉心锁得更紧,随后她扭头看着卿白带着一丝怒气问道:“沐弈言也知道这件事情?”
“是的。”卿白浅浅回答。
浅凉幽幽地闭上眼睛长长叹了一口气,“既然如此,”她故作冷静地继续道,“那就现在启程回洛都。”
“不行。”卿白上前一步拦住她的去路,“你的身子虚弱,加上如今太阳也快要下山了,明日再启程吧。”
“…”浅凉一脸愤怒地扭头看着卿白,可最终她却没有反对他的决定,“随便。”扔下两个字以后她便转身大步离开了。
沐弈言究竟有多讨厌自己才要如此冒险独行?亏她还想要告诉他有关神秘人的事情(某作:哈!好单纯的妹纸!),如今看来,她也无需对他说任何一个标点符号了!
“雨若。”
见雨若想要跟上浅凉的脚步,卿白不急不慢地唤了一声。
“厨房正在熬着汤药,你去给在下看一下火好吗?”
“这…”
雨若为难地看了看卿白,然后又看了看依旧大步回房的浅凉,最后只好点头应了应,“好,雨若这就去。”
“仅剩半碗汤水之时,你便倒上给浅凉送来吧。”卿白浅笑地向她身边走去,经过雨若身旁的时候,他还轻笑地向她点点头,“有劳雨若了。”
“此番小事,何须道谢。”
反应过来以后,雨若羞答答地转身低头对卿白的背影说道。
鬼医大人医术高明,武功有了得,而且还如此俊秀,如此温柔似水!
能成为鬼医夫人的女子…那该多幸福啊!
回忆起到前日卿白拼命保护自己的情景,雨若不由得‘唰’一下,脸蛋全红了。
卿白并没有发现身后那情窦初开的小丫头,他的视线一直在浅凉的背影之上。
“浅凉。”眼看浅凉推门进屋以后便反手将门关上,卿白迅速加快了一步伸手将门缝握住。
看到卿白想要进屋,浅凉并没有拒绝,而是依旧脸带怒气地拍桌坐下。
“浅凉这是为何要如此生气呢?”进屋以后,卿白便来到她的身旁坐下。
“我何时生气了?”浅凉看都不看卿白一眼地哼声道。
卿白看着她的侧脸笑了笑,“若不是生气,那浅凉为何要板着脸蛋?你此番模样,任何人都看出你在生气。若是浅凉不介意,你大可跟在下说出心中烦恼之事。”
“我…”浅凉刹地扭头看着他,可终究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来。
卿白皱了皱眉地看着她,看出她心有芥蒂以后,他继续浅笑着:“浅凉与弈言很快便是夫妻,而卿白与弈言亦是相交多年的挚友。因此,浅凉不需在卿白面前害羞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
“浅凉若喜欢弈言,大可与在下倾诉心中之事,或许,卿白还能给予浅凉合适的建议呢…”
“我说,究竟我说了什么话,让你得出这么神奇的想法了?”浅凉眉心紧锁地打断了他的话,“我没有害羞,更没有喜欢沐弈言那家伙!所以拜托你不要胡乱误会!”
虽说浅凉已经说明了关系,可是卿白那微笑依旧没有消失,看得浅凉更加的纳闷。
“你也知道我跟沐弈言是什么关系,而你又是沐弈言的人。所以你觉得我跟你的关系很好吗?”
她的话,让卿白暗暗地开心,她方才,是在跟自己澄清与弈言的关系?
“浅凉为何如此介怀呢?即便在下是弈言的人,可在下对浅凉亦无私心啊。”
“你的为人我当然知道。”浅凉平和地将视线挪开。颜卿白虽是沐弈言的人,可他性子温柔平和、待人友善。“浅凉一直将你当成兄长,可却因为浅凉与沐弈言的关系…因此不想让你为难罢了。”
卿白再次因为浅凉的话而愉悦,他浅笑地为浅凉倒了一杯茶水,“浅凉个性直率聪明,若是只成为浅凉兄长必定也是遗憾之事。若是浅凉愿意跟卿白说出心中烦恼之事,卿白必定安静聆听。”
“话虽如此,可你有什么资格让我跟你说心事?”
她是谁?她是落离!她是杀手!谁见过杀手会随便跟别人说心事?
“浅凉…”
可是,不知为何,身旁的这个男子身上似乎真有一种神秘的魔法一样,他的出现总让浅凉觉得舒服。
“其实…”浅凉长长叹了一口气,然后将双手放在桌上说着,“我并非真心担忧沐弈言。”
“这,是什么意思?”
“我担心他,不过单单因为他的那副皮囊罢了!若不是沐弈言的模样跟枫潆实在太过相似,谁有空理会他的安危!因此,或许如今心情遭受的影响,也是因为他的皮囊。”
“你说的是,弈言的外貌?第一次在纪宅见面,便听到你说过‘枫潆’这个名字,可是不知道,他是浅凉的什么人呢?”
“恩人,家人…”还有主人。
“恩…枫潆公子有恩于浅凉吗?”
“…”回过神来以后,浅凉发现似乎多说了不该说的话,随后她看着他忽然笑了一声,“这些你不懂,而我也不想说。反正,枫潆在我的心中有很重要的位置就是了。”
虽说浅凉的话说明了她对弈言并无情意,可莫名多出枫潆这个人,卿白依旧不太愉悦。
“因此你才会因为外貌而担忧弈言。可是,枫潆公子呢?他人在哪里?”
“在哪里?在…另一个世界里。”
“很抱歉,说了让你伤心的话了。”
闻声,浅凉带着一丝疑惑地看了看他。想必他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,以为枫潆已经死了。不过也罢,他虽活着,可也不在这里。因此对这里的人而言,他跟死了没有区别。
“没事,我一点都不伤心,反正我在意沐弈言,只是单单的因为他跟枫潆长得相似罢了。绝不是因为喜欢他!”
浅凉肯定的语气让卿白很是暗喜。
“那么…”
“叩叩。”就在卿白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,房门被敲响了。“小姐,我给你送汤药过来了。”是雨若。
“既然如此,那浅凉便喝过汤药尽早休息吧,明日便启程回去洛都。”看到雨若将要端来,卿白便打算就此离开。
看到卿白为自己将门打开以后,雨若很是震惊。
可她是单手端着盘子,就在她垮过门槛的时候,却失神地不小心被高高的门槛撩了一下脚尖,随后她便重心不稳地整个人往一旁倒去。
###第29章 情窦初开
见到雨若要倒下,在旁边的卿白立刻一手将她拉住,然后另一只手将她手中的盘子拿好。“雨若姑娘,你没事吧。”
“我,我没事。”因为自己的失神已经失礼了,没想到竟然还会被鬼医扶住自己,雨若的脸立刻又变得红彤彤了。
卿白看着低头不敢直视自己的雨若笑了笑,随后转身将手中的汤药送到浅凉面前,“浅凉,趁热将汤药喝下吧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看了看失魂的雨若以后,浅凉对卿白应了声。
“那在下便先行离开了。”说着,卿白向浅凉点点头,转身便离开了房间。
见到卿白离开以后,雨若便关上了房门,只是她的魂还没有完全回来,脸上的红意更没有消退的意思。
“雨若?”看着低头害羞却又禁不住露出笑意的雨若,浅凉显得有丝疑惑不解。
“啊,小姐是在跟我说话吗?”回国神来以后,雨若立刻将笑意收了回去。
浅凉挑挑眉毛地看着她,然后哼笑了一声。
“哎呀,在我认识这么多人当中,也就只有卿白是最优秀的了。”
“什,什么?”
“难道不是吗,卿白医术高明,而且武功了得,重要的是人品非常的好。温文尔雅翩翩公子,相貌又长得那么俊俏。没想到世间真有此般优秀男子啊。”
“是,是啊。”听着浅凉的描述以后,雨若再次失了几分的魂,“若是,谁能成为鬼医的妻子,必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。”
“哦?所以,咱们雨若也情窦初开了?”
“什么?没有,我没有!”知道浅凉是在逗自己以后,雨若的脸便变得更加的嫣红了。“小姐,你,你可不要胡乱说话啊,雨若没有…”
“雨若,你我两人已相识多少年了?你真以为你心中那小小心意,我会看不出来吗?”浅凉边笑边坐下将药碗端到自己面前,“还有,你我两人既是姐妹关系,难道此番心事也不愿意跟我说吗?”
听到浅凉的话以后,雨若便更急了,她立刻来到浅凉身旁的椅子上坐下,“小姐,雨若绝没有那个意思,只是,只是…”
“只是太过害羞了?”浅凉半取笑半认真地看着她轻声说道。
“嗯。”雨若抿着双唇将头埋得很低,可这也不能掩饰她脸上那羞答答的幸福微笑。“在林子里的时候,若不是鬼医大人相救的话,只怕雨若早已命丧黄泉了。而且,不知何时开始,雨若对鬼医大人…”
“开始有了心动的感觉。”忽然,浅凉的语气也正经了不少,而且自己的眉心更是皱得密密的。
雨若并没有看出浅凉表情的变化,而是继续沉浸在自己的幸福当中。
“只要见到他的脸,心脏就会跳得很剧烈,而且,而且脸也会不自觉的变得通红。鬼医大人的人品真的很好,即便雨若只是小小丫鬟,可他却依旧那么温柔贴心,而且…他从来没有将雨若当做丫鬟看待…”
“唉…”不知为何,浅凉忽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。
“小姐?”听到浅凉的叹气声以后,雨若立刻回过神来,“难,难道小姐是觉得雨若只是小小丫鬟,鬼医大人是绝对不会喜欢的吗?”
“什么?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。”回过神来,浅凉立刻急忙地挥着手,“雨若你个中家务事都能做得井井有条,而且讨价能力还那么强…换着我是男人,也非娶你不可。”
“你,你是在笑话雨若吗?”被浅凉这么一说,雨若瘪着嘴一脸哭丧地看着她。
看着她的脸,浅凉哈哈笑了两声。
“雨若,你我情同姐妹,你的婚姻大事,我必定会助你一臂之力的。”说着,浅凉端起药碗一口气将汤药喝了下去。
“小姐!”这么一说,雨若便更加的害羞了。
两人说说笑笑的,直到入夜才一同上床休息。
第二日,浅凉用餐完毕走出房门以后,便看到门外有好几名侍卫在等候自己。
“浅凉,准备出发回程吧。”卿白浅笑地迈步走到浅凉的身旁说着。“山脚出还有一百名侍卫等候着,回去路上也不担忧会再有袭击了。”
“这么隆重。”浅凉被这阵容稍稍吓了一跳,这辈子她都没有尝试过会被这么多人保护。
这个时候,普言方丈也从拐弯处出现,走到浅凉面前之时,他更是向浅凉微微行了个礼,“浅凉姑娘此番回程,必须好好注意身子。这两日若有招待不周,还望姑娘见谅。”
“方丈言重了。”
“嗯…”忽然,普言支吾了一下,最后从袖子处将一个信封拿了出来,“此是老衲写与皇太后的信,不知能否劳烦…”
“此番小事,浅凉必定替方丈将信送到皇太后手中。”
“谢过姑娘。”浅凉接过他手中的信封以后,普言再次向浅凉行了个礼。
随后队伍也是时候出发了,浅凉便礼貌地向普言弯了弯身,“这两日劳烦方丈了。”
“姑娘一路小心。”
在方丈的送行下,浅凉与卿白众人拜别普言走下山。
多人的保护让浅凉一路上安然无恙。而且为了照料浅凉的身子,卿白更是准备了另一台宽大并且舒适的马车,而且前进速度也尽可能地减到最慢。
一路上,浅凉在轿子里头闷得不是发呆便是睡觉。
只有雨若,每时每刻都是如此的精神抖擞。
就在浅凉无聊地四处张望的时候,却发现雨若的视线一直落在窗外头。
随着她的视线一眼看去,看到的果然是颜卿白的身影。
浅凉看了看卿白的背影,然后看了看眯着嘴角暗笑的雨若,嘴角也不禁露出了丝丝笑意。
“雨若,你看够了没有?”忽然,浅凉挪着屁股做到雨若的身旁故意探着头与她一同张望。
见到浅凉忽然靠了过来,雨若立刻坐得端正。
“小姐,你在说什么呢?雨若不懂。”
“哎呀,看来这个小丫头真是春心荡漾了。”浅凉故意撩起了窗帘瞄了瞄外头的身影,然后轻笑地扭头看着脸红的雨若。“喜欢一个人并不是一件坏事情,尤其喜欢那么优秀的男子。”
“小姐,如今你有沐王疼爱了,就来取笑雨若了吗?”
“欸!你可不要乱说哦,我跟那个讨厌男没多少交集。相反…我还真觉得你跟卿白很是合配呢。安心吧,回去洛都以后,我一定会想办法撮合你们的。”
“真,真的?”浅凉一句话立刻让雨若不打自招,随后她便有立马害羞地低着头没再说话。
雨若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,浅凉笑着坐好身子,“那定当是真的啊,若是你能觅到好夫君,那浅凉必定是最开心的。”
没错,若是能帮雨若寻得好老公,浅凉泉下有知一定会高兴的。
队伍前进速度比较缓慢,两日以后终于回到了洛都。
浅凉并没有理会沐弈言的行踪,回到洛都以后便直接回到了纪宅。
纪父依旧很少在家里出现,还没踏进府门,便看到了纪母与纪茹蓉从街道的方向走回来。
“喲,这不是咱们的浅凉吗?”既在门外,纪母当然是做出一副慈母的样子。看到浅凉以后她立马装出一副开心的模样快步向她走了过去,“怎么几日不见,浅凉消瘦了这么多啊?”
说着,纪母更是想要伸手抚摸浅凉的脸蛋,不过直接被浅凉往后一步躲过罢了。
见她躲着自己,纪母并没有表露出生气的神情,将手收回去以后,纪母继续假笑着说道:“听闻途中浅凉遇到袭击了呢,幸亏有鬼医在,不然浅凉肚子里的孩子若有个三长两短,浅凉可真是不知如何是好啊。”
“多谢大娘关心,不过浅凉一切安好。”最终,浅凉很不乐意地应了一声。
纪母笑着看着她,随后便伸手对身后的丫鬟使了个手势,“既然如此,那为娘便让下人给你准备补品。”说着,纪母朝浅凉身后的鬼医笑了笑,便迈步走进纪府了。
知道街上人来人往,并且不少视线聚落在她们身上以后,纪茹蓉故作客气地在纪母离开以后走到浅凉跟前。
“几日没见妹妹,看来妹妹的礼仪真是越来越差了。见到长辈竟都不行礼,妹妹,你可真不担心会被外人说笑吗?”
纪茹蓉的话音很大,十米以内的人必定都能听个一清二楚。
浅凉当然知道她是故意的,不过她并没有理会。随后她转身就想离开。
只是纪茹蓉却不急不慢地拉过她的手臂,“怎么现在连姐姐的话都不听了?难道妹妹很讨厌二姐吗?”
“真对不起,因为这些天实在太过疲惫,因此浅凉都将礼仪给忘记了。”最终,敌不过她的虚伪炮弹,浅凉轻轻转身将她的手推开也跟着假笑起来,“不过没多少日子,浅凉就要嫁给王爷成为沐王妃。这么一算,也该是姐姐你给浅凉行礼啊。”
“哼。”似乎早料到她会那么说一样,纪茹蓉不屑地哼笑了一声,“还没过门就有架子了?不过…”说着,纪茹蓉特意向前一步贴着浅凉的脸轻笑道:“谁尊谁卑,如今还不得而知。”
说完以后,她也终于愿意迈步离开了。
浅凉对纪茹蓉说的最后一句话必然是理解不了,可她也不想理解。
这个女人的虚伪程度已经让浅凉不想跟她多说一句话了。
入住王府可是没等纪茹蓉踏入纪府大门,忽然一行人从远处向尚书府走来。
看到为首的是宫中太监以后,纪茹蓉站在石阶前转身看着那些人前来。
只是那公公并不是来找她,当公公看到浅凉以后,他便立马堆笑地向她小跑过去。
“浅凉姑娘。”
看到一行人来到自己面前,浅凉并无说话。
那公公立刻向她哈笑地弯着腰,“老奴是宫中的胡公公,今日是奉皇太后之命,前来向浅凉姑娘传达皇太后口谕的。”
“皇太后?”随后浅凉眉心皱了皱,“皇太后要找浅凉吗?”
“并非如此。”胡公公在浅凉面前继续哈着腰,“皇太后有命,让浅凉姑娘挪居沐王府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浅凉稍稍睁大眼睛地看着公公问道。
胡公公笑着继续道:“意思便是,皇太后让浅凉姑娘搬到沐王府与沐王一同居住。”
“这是为什么?我好像还没跟那个家伙结婚吧!”对于这么一个‘口谕’,浅凉必然是十分的反感。
可是胡公公脸上依旧堆满着笑意,“可这是皇太后的懿旨,浅凉姑娘不可违抗啊。”
“这…”
“春桃,秋香,你们随从雨若丫鬟道浅凉姑娘的房间收拾一下,替浅凉姑娘将行李搬到沐王府素雅居。”
“不行!”见胡公公压根没有征求自己的意见,浅凉立刻拉住身后的雨若不让她进门,“不用你奉旨行事,本姑娘这就去见皇太后!”
“哎呀。”这个时候,在阶梯上的纪茹蓉忽然讪笑地挪步走到浅凉的身旁,“妹妹要不你这就答应了吧。”
纪茹蓉的举动让浅凉略微震惊。
“既然这是皇太后的懿旨,那妹妹你怎么可以扫了皇太后的兴致呢?”随着纪府大门聚集了不少人,引起了不少百姓的注意。“妹妹不都已经怀上了沐王的孩子了吗?既然两人都情投意合了,那又何须在意那身嫁衣呢?”
纪茹蓉的声音故意放得有点大,目的就是让路过的那些百姓都能听到。
浅凉扭头看着她皱了皱眉,什么时候,这个纪茹蓉竟然变得这么‘豁达’了?前些天不是才因为沐王妃之位而恨不得她死掉吗?
可是深思一下,其实到沐王府居住也并非坏事。那些刺客既然在林子里头行刺失败,那他们一定不会就此作罢的,要是到了沐王府,这还能得到更好的保护…只是这就代表着跟他的距离缩减了。
“既然如此,那妹妹便听从姐姐的意思,安安心心地住进沐王府。”最后,浅凉也露出一丝假笑,恭敬地对纪茹蓉说道。
“那好!那老奴便带浅凉姑娘前往沐王府。”随后,胡公公立马给浅凉让出了一条路。
浅凉看了看笑得实在让人狐疑的纪茹蓉,“那只好等浅凉打点好一切,再回来跟爹娘请安了。”冷冷扔下一句以后,浅凉便快步重新回到轿子里头。
得知浅凉要住进沐王府以后,一直在身后沉默的卿白内心复杂。见浅凉离开,他便与沐王府侍卫一同随她前往沐王府。
坐在轿子里头,浅凉的内心是忐忑的。嘴里说着不与沐弈言见面,可为何如今要搬进去沐王府,她的内心竟还会露出一丝丝的愉悦?
浅凉本以为去到沐王府以后,沐弈言会站在沐王府外等候。
只是她看来是想太多了,当一行人来到沐王府,门前除了沐弈言,所有人都在。
“是王妃吗?”门前一老妇轻轻推了推身旁的老夫。
“如此雍容华贵,不是王妃还能是谁?”张伯拉着张婶的手便快步走下了台阶。
“鬼医大人,得知你们今日回来,我们都在门外等着呢。”来到卿白面前,张伯张婶立刻对他弯腰行礼。
“张伯张婶,这便是浅凉姑娘。”卿白礼仪地向夫妇两人介绍着身旁的浅凉。
浅凉站在轿子前瞟了瞟整个沐王府,可却依旧不能找到沐弈言的身影。
“张伯张婶,沐弈言呢?”确定他完全不在这里以后,浅凉便皱着眉地对夫妇两人问道。
听到浅凉竟然直呼王爷名字,两人愣了愣,然后看了看她身旁一直带着微笑的卿白。
“王爷,王爷有事外出了。”张伯有点尴尬地看了看身旁的张婶回答着。
“去哪了?若是在宫中,皇太后想必会让他前来接我的。”既然胡公公是从宫中独自前来,那便说明沐弈言不在宫中。
“这…”张伯越发尴尬地看了看浅凉与卿白,然后低着头看着身旁的妻子轻声道:“你说。”
“当然是你说!”张婶用力地甩开他的手,然后还故意往旁边挪了挪。
看到夫妇两人支支吾吾的,浅凉再次紧锁着眉头,“他在哪里?”
“这,这…”
“少忧,王爷呢?”见张夫妇两人都不肯说,卿白便只好疑惑地问站在他们身后的少忧。
听到卿白的体温,少忧立刻顿了顿,“王,王爷…在松竹阁。”
闻声,卿白也愣了愣。
松竹阁,一听名字就知道那是喝茶的地方。
浅凉无奈地给他们翻了个白眼,“就这么简单三个字,需要支支吾吾吗?张婶,浅凉的房间在哪里?有劳张婶给浅凉带带路。”
“啊?是,是!”回过神来以后,张婶立刻给浅凉让出路准备带路。
身后的胡公公也因为少忧说的话而愣住,可是见浅凉离开,他便立刻快步跟了上去。
倒是颜卿白,忽然脸上带满了春风,“既然如此,浅凉便先行回去休息,卿白去将弈言带回来。”
浅凉稍稍回头看了看匆匆忙忙离开的卿白,然后便继续往前走了。
在沐王府内,浅凉的厢房名为素雅居。
来到素雅居以后,浅凉只需坐在长椅上半躺着休息吃东西,胡公公与张婶她们自然忙出忙活地给浅凉收拾房间。
不久以后,雨若也领着几名丫鬟将纪宅的行礼带了过来。
直到所有东西都准备完毕以后,胡公公便告辞了,而张婶也替浅凉倒上了一杯热茶。
“王妃,若是在府内有任何需要,你尽管跟张婶说便好。张婶必定会帮你准备好一切的。”
“谢谢张婶。”听到张婶的话,浅凉立刻将手中杯子放下,然后恭敬地向张婶道谢。
张婶笑着朝浅凉点点头,随后也离开了房间。
素雅居很是宽敞,而且光线充足。
见所有人都离开以后,浅凉也走下长椅伸着懒腰。
“这房间比纪宅的屋子好多了。”
“小姐,你饿了吗?要不雨若这就给你去准备晚餐?”
“现在离晚饭还早着呢…雨若,要不我与你一起去做饭吧?”
“啊?”雨若完全被浅凉的话吓到了,“小姐,你可是千金之躯,怎能…”
“什么千金百金的?在纪宅不也经常出入厨房吗?”说着,浅凉直接搂着雨若的肩膀便走了出门。
如今距离晚餐还有一段时间,因此厨房并没有人在。
“雨若,你知道吗?要绑住一个男人的心,首先就是要绑住他的胃。”浅凉边挑着厨房里的肉,边对雨若传授道。
可是雨若并不能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,“要怎么绑?用绳子吗?”
“噗…我的意思是,要是你做的菜美味,男人就不会愿意在别的女人那里逗留了。”随后,浅凉拿起了一块最好的猪脊肉。“制造浪漫的话,当然少不了扒。”
“趴?趴在哪里?”很明显,雨若跟浅凉压根不在同一个次元里。
“雨若,过来,我教你做天下最美味的猪扒。”
“猪,猪趴?”
“废话少说,过来。”为了雨若的终身幸福,浅凉怎么可以马虎呢?让雨若准备好丰盛的晚餐以后,就不信那颜卿白不懂她的心意。
落离虽是21世纪王牌的杀手,同时她还是一个资深的美食家。没有她不会做的菜,只有她不爱吃的菜。
入住沐王府必定要比在纪府的时候要舒适不少,至少没有那些烦人的家伙。
于是,一个下午的时间,浅凉与雨若都在厨房里头忙活着。
直到傍晚,雨若在浅凉的指点下终于将酱汁猪扒做好。
可是事与愿违。
浅凉与雨若在沐王府前堂等候了许久,从日落等到月出,依旧没看到颜卿白跟沐弈言回来。
餐桌上的猪扒倒是冷掉了,可是浅凉的怒火却无名燃了起来。
“他们究竟是去哪里喝茶了?一个下午的时间,别说是茶,井水都已经被他们喝光了吧!怎么这个时候还不回来?”
旁边的下人门听到浅凉的话,都以为那是夫人因为等候丈夫太久而在发牢骚。
其实不然,浅凉只是觉得颜卿白这么长时间都不回来,不仅浪费了雨若的等待,更是浪费了那块上等的猪扒!
而且…
“王爷与鬼医大人去喝茶了吗?”
“他们不是去了那个叫什么松竹阁还是朱松阁的地方吗?听名字就知道是喝茶的地方,难道是在哪里喝茶喝醉了?”
“松,松竹阁?”听到名字以后,雨若的脸色马上变得不好。
看到雨若的脸色以后,浅凉皱了皱眉,“雨若你怎么了?”
“他,他们可能真是喝醉了。”忽然,雨若的脸上带着一丝的怒意,“可不是喝茶喝醉的,是喝花酒喝醉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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